第(2/3)页 只见耳内并非血肉堵塞,而是无数微小光影纠缠撕咬,形如草芽、花蕊、藤蔓,皆化作愤怒的灵体,在狭窄通道中冲撞咆哮。 它们像锁链般缠住听神经,又似荆棘丛生,寸寸绞杀感知。 那是被强行榨取生命力的药灵,在复仇。 “药也有痛。”云知夏低声开口,语气竟带一丝悲悯,“它们被割时不语,被炼时不言,可它们忍到了极限。现在,它们要讨一个公道。” 她收回手,眼神坚定。 随即俯身抓起一把墙角潮湿的青苔,指尖蘸湿,在聋童耳廓外缓缓画下一枚符纹——线条柔和,却暗合经络走势,宛如归途指引。 “归息符。”她轻声道,“不是你们该赎罪,是药,该回家了。” 话音落,那符纹竟泛起淡淡绿光,如同晨露折射日辉。 与此同时,无药翁拄着枯枝走来,手中提着一编粗糙的野藤篓。 他一声不吭,将药库残土中挖出的几截焦黑药根放入其中,然后缓步走出镇外,在一棵老槐树下掘坑深埋。 地听僧紧随其后,伏地贴耳。 良久,他浑身剧颤,猛地抬头,眼中竟含热泪:“药魂……在哭。它们说……终于有人记得,药也是活的。” 云知夏走到树下,掌心缓缓贴向泥土。 她闭目,引导“无药之觉”渗入大地。 起初毫无动静。 忽然—— 土壤微微起伏,仿佛有心跳从地底传来。 紧接着,一道紫芒破土而出! 那是一株嫩芽,通体泛紫,叶片蜷曲如婴儿拳头,却散发着令人心神安宁的清香。 “静心藤!”花语者失声惊呼,“三十年前绝迹于世,传说唯有心无贪念者才能唤醒……它竟活了!” 云知夏望着那株破土新生的紫芽,唇角微扬。 但她没有笑太久。 因为她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 当夜,月隐星沉。 九名聋童不知为何,竟自发齐聚老树之下。 他们彼此搀扶,眼神茫然,却又隐隐带着某种冥冥中的召唤。 云知夏立于树前,白衣染露,掌心向上。 她仰望苍穹,低声呢喃: “听见了吗?大地在呼吸。”当夜,九名聋童齐聚老树之下,月光被浓云吞噬,唯有那株破土而出的静心藤泛着幽微紫芒,如一簇不灭的魂火,在黑暗中静静呼吸。 云知夏白衣染露,立于树前,眸光沉静如渊。 她缓缓抬起双臂,掌心向上,指尖微颤,仿佛托举着无形之重。 她闭目凝神,体内的“无药之觉”悄然展开——那一道自万人疫病中淬炼出的灵明感知,此刻如根须般向下探入地脉,向上接引天息,横贯四方,连通万物之痛。 “手牵手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。 九名孩童茫然对视,最终在静脉童的牵引下,迟疑地牵起彼此的手,围成一圈。 他们的手掌冰凉,眼神空洞,像被世界遗弃的残片。 可就在他们相触的一瞬,云知夏唇角微动——她“听”到了。 不是耳朵听见,而是心。 那是九道微弱却真实的震颤,藏在耳道深处,被黑气死死压住的听觉神经,仍在挣扎求生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