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-《裙下之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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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笑出了声音来,甚至还把手搭在了宿沁的肩膀上,微微弯着腰,长发垂了下来,挡住了她的侧脸,她甚至还可以闻见宿沁身上这十几年如一日的淡淡的木兰香。

    她声音闷闷的,透着些自嘲:“宿沁啊……”

    宿沁以为沈柔嘉是太难过了,伸手抱住了她,纤长白嫩的手轻缓的拍着沈柔嘉的背,然后轻声道:

    “别难过,我在。”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稀疏的星光下,沈柔嘉站在青玉阁的门口,宿沁旁边带着织柳,同沈柔嘉在门口告别。

    “天气凉,你早些进去吧,别送了。”

    沈柔嘉摇摇头,道:“没事,我看着你走。”

    宿沁离开,站在长长的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回首对着沈柔嘉招了招手,然后同织柳一起缓缓的,消失在了夜色里。

    周边变得安静下来,沈柔嘉原本唇角弯起的弧度,也陡然降了下来,一张清丽的脸在夜色里冷的有些骇人。

    在门口站了片刻,沈柔嘉才转身缓缓回到了房里,陆婉夏从屏风后走出来,她原本想要夸赞夸赞小姑娘这招套话用的好,人一套就套出来了,但看着沈柔嘉的神色,陆婉夏原本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。

    她抿了抿唇,小声道:“嫂子,你别难过。”

    沈柔嘉摇了摇头,想说自己不难过,但是她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嫂子你看,你要是不知道这些的话,说不定她们以后还能这样害你,现在你知道了,以后就可以提防着点了。”

    沈柔嘉坐在那,低着头轻声道:“可我还有什么值得她们算计的呢?”

    陆婉夏看着沈柔嘉这样失落的样子,实在是忍不了了,直接道:“……操!老子替你去教训她们!”

    管他娘的怕不怕沈柔嘉知道她的身份,干就完事了。

    她说完便气势汹汹的朝外面走着,沈柔嘉连忙站了起来拉住了陆婉夏的袖子:“婉夏!”

    陆婉夏道:“嫂子,你放心,我一定给她们打的亲娘都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沈柔嘉摇了摇头,道:“婉夏,你不必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,沈府的家丁很多,我父亲在朝上有一定势力,闹大了不好。”

    陆婉夏一摆手,无所谓道:“我不在乎。”

    沈柔嘉皱着眉,道:“不行,就算了你逃走了,到时候真的闹大了不仅沈家会查,说不定皇上也会派人查。”

    陆婉夏话说的戾气十足,道:“老子能怕这个?”

    更何况,她做的再过分,也有霍昭替她兜底,她是真的没什么好怕的。

    沈柔嘉还是摇头,道:“婉夏,我不会受她们欺负的,我现在…我现在还没有理清楚,你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她自己这一滩浑水也就罢了,陆婉夏虽然在京都有亲戚,但是沈柔嘉不能擅自把她拖下水。

    况且,她是真的还有没有理清楚。

    陆婉夏叹了口气,觉得自家嫂子可怜极了,心里把千里之外的霍昭骂了个半死之后,垂眸看着沈柔嘉,有些难过,道:“那嫂子你怎么办啊,要不然我带你去找我大哥吧……”

    提到霍昭,沈柔嘉弯了弯唇角,神色柔和了下来,道:“谢谢你,婉夏,但是家里的事情我必须要处理好。”

    陆婉夏叹了口气,道:“嫂子……”

    沈柔嘉道:“婉夏,你先走吧,现在街上还有人,一会没人了不安全。”

    陆婉夏不知该说什么,只觉得自家嫂子好的想让她哭,霍昭这是走了几辈子大运摊上这样一个媳妇儿。

    送走了陆婉夏之后,沈柔嘉便一个人待坐在房里。

    她其实并不像在陆婉夏面前表现的的那样镇定,她多想拉着沈宿沁的的胳膊问她,你为什么要骗我,这些年里难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你虚伪的伪装吗。她甚至还恶劣的想要掐着她的脖子,问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那艘船上的日子是多么的苦痛绝望。

    但是她都忍住了。

    她被绑走这件事一定同宿沁有关,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件事情除了宿沁还有谁参与,又或者可以换个说法,这件事还有谁没有参与。

    只要引出来一个可疑的地方,那么这些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便都变得清晰又可疑了起来,如果是亲情根本不可信,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应当挂上利益的帽子。

    许许多多她忽略的,或者说以为是意外的东西,好像又重新都有了其他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
    而最早的,便是她母亲的死。

    她的母亲,曾经几乎可以说是比肩皇后搬尊贵的女人,沈柔嘉的相貌便是随了她母亲,从沈柔嘉身上也可窥得当初的长公主殿下是何等的风姿绝代,那时候喜欢她的人可不少,不说大昌,就是域外都有王子来求取。

    但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,这位长公主殿下最终竟然选择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,虽说礼部侍郎也并不是一个小官,但在当时的竞争者里,这样的官职着实没什么竞争力。

    多少名门将后都因此而扼腕叹息,长公主殿下却似乎是铁了心要嫁沈之梁。更不惜因此而与皇上离心,自从嫁了沈之梁,她同皇帝便一直都不怎么来往,就连沈柔嘉出生,皇帝也只是赏了些东西,便没有其他的表示了。

    但皇帝虽然嘴上不说,心里却一直顾念着她这个姐姐,几次三番的提拔沈之梁。

    否则沈之梁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为太子太傅,沈柔嘉也不会成为太子妃。

    母亲是病死了,病情来势汹汹,皇宫的太医也束手无策,皇帝震怒,几乎让整个太医院都来诊了一遍,但仍旧阻止不了公主的逝去。

    那时几乎所有的太医说辞都是郁结攻心,心病难去,肾脏衰竭,无力回天。

    沈柔嘉那时候还小,但如今想来,却发现可能并不止于此。

    既然取了长公主,便难纳小妾,但江碧燃在她母亲还未嫁过来的时候,便已经是沈之梁的通房,她母亲并非那刻薄尖利之人,并未将江碧燃逐出府去,而是容许了江碧燃的存在,只要沈之梁别在宠幸她。

    母亲去世以后,江碧燃被抬为姨娘,沈府主母之位一直空悬,而沈之梁,他只要一日不再娶妻,那他便当一日的大驸马。

    沈柔嘉知道,江碧燃这些年,不是主母却已经胜似主母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,这种操作,还真是令人作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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